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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07

特朗普大选遇挫并非“常识”的胜利

特朗普大选遇挫并非“常识”的胜利2020-11-12 17:39:05 分享到:文/诺亚控股首席经济学家 夏春

摘要:要理解本次大选创历史的投票率和特朗普的似弱实强,以及拜登胜选的原因,需要看到大选背后更深层次的“常识”

拜登宣布胜选之后,中文网络话题一转,很多声音开始强调特朗普的失利只是常识的胜利。今年以来,特朗普的疫情牌、经济牌和种族牌都没打好;加上他2016年进入到政治舞台以来,浑身贴满反传统、反理性的标签,把二战后形成的国际政治经济外交秩序搅得四分五裂;看上去他的败选是理所当然的。

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这种看法只是停留在表面的常识,我们无法否认以下事实:

第一,截止到目前,特朗普获得的普选支持票已经超过7100万张,这不仅打破了奥巴马在2008年竞选中得票近6950万票的历史纪录,也超过他自己在2016年竞选中拿到的近6300万支持票。多项指标显示美国受疫情打击在全球数一数二,特朗普却能获得如此高的支持,在普选票上与拜登的实际支持率仅相差3.1个百分点(远小于大选前的综合民调差距7.2个百分点)。虽然拜登胜选受益于疫情,但特朗普的支持度并没有被疫情打垮;

第二,即使特朗普在控制疫情上败笔无数,但3-5月和10月之后确诊病例不断增加创出新高之时,特朗普与拜登的民调差距是缩小而不是扩大的。此外,7-10月特朗普的民调支持率持续增加,尽管BLM抗议事件仍在持续;

第三,11月3日投票开始前,特朗普的大选综合民调支持率,不仅高于2019年9月以来(数据开始时点)和2020年绝大部分时间。更出人意料的是,此时特朗普的“工作认可度”评分超过了2017年2月以来几乎任何时间,更高评分时间只在今年2-5月出现过,集中在3月疫情严重冲击经济和市场时。

我们当然可以说民调数据不准,但拿个人观感来否定综合了左中右各派的民调数据的习惯,本身就是一种不尊重“常识”的做法。只要认真看下大数据,就会发现专业民调的准确率,远比想象的要高,过去我已经多次撰文解释这点。我们认为,媒体不应该夸大“选民故意误导民调”这一并无明显证据的说法,这样可能改变选民的行为,形成“自我实现的预言”。

要理解本次大选创历史的投票率和特朗普的似弱实强,以及拜登胜选的原因,需要看到大选背后更深层次的“常识”。

特朗普的经济牌

特朗普任职前三年的美国经济和市场表现确实可圈可点(或者把2017年表现归功于前任,只看2018-2019年表现):与”七国集团”的其他6个工业化国家平均表现相比,美国GDP增速表现更好,股市一枝独秀,失业率更低。在吸引外国对美直接投资上,虽然投资总额占比下降,但数量却上升。

此外,美国家庭中位数收入在2019年增速超过6%,是2005年以来的最好表现。更重要的是,虽然排后四分位的工资增速至2015年起超过了前四分位(低收入者的工资增速高于高收入者),但前者在2018-2019年均超4%,类似表现只在克林顿执政期间达到过。

即使今年特朗普应对疫情相当不理想,美国经济陷入衰退,但在美联储的货币宽松和最大规模财政救助下,美国经济和股市依然是发达国家相对表现最好的。

经济学家在评价特朗普的成绩时,会讨论他是否幸运赶上全球经济复苏,是否合理采取了减税、扩大赤字和债务等刺激手段(美国的财政赤字占GDP比重增加,其他6国平均值减少),但选民不会这么想,他们会以自己在经济上的切身感受,认为特朗普能力强,实现了竞选承诺。各项调查都显示,经济表现是选民关心的头号因素,这是特朗普在普选上获得高票的基础。

相反,外交问题通常是美国选民最不关心的,但大中华区的网民对特朗普和拜登的倾向性几乎集中在他们的中国政策差别上,出现误判并不意外。

特朗普的“自我吹嘘”另有目的

有意思的是,尽管经济学家集体反对特朗普的经济(特别是贸易)政策,但芝加哥大学研究税收、医保和劳动市场的教授Casey Mulligan担任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首席经济学家,与特朗普紧密合作一年时间后,在今年9月出版了回忆录《你被录用了:一个民粹总统不为人知的成功和失败》。与白宫诸多前任官员、远房亲戚出书集体“唱衰”不同的是,这本书充满了对特朗普的溢美之词。

全书开篇指出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过去,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美联储、国会预算办公室的经济预测几乎都高于实际GDP表现,但2017-2019连续三年的GDP增速都高于预期。

媒体报道的特朗普浑浑噩噩,废话连篇,不务正业,但Mulligan的经历显示白宫的行政工作目标清晰,非常有效率,取得重大成就。特朗普为人亲和,工作勤奋,乐于听取不同意见,并擅长凭企业经营的直觉对棘手的政经难题进行决断。

他的Twitter看似杂乱无章,却常被用作“随机参照实验”,对一些政策设想收集信息反馈,这是一种让参与者浑然不觉的高级手法。经济学家通常要耗费巨资来进行这样的实验,但特朗普却在嬉笑怒骂中做到了。

Mulligan在书里详细描写了特朗普制定新政或修正旧政:对企业减税,放松监管有利于有增加家庭收入;提升移民素质而非反移民;改革医保减少了鸦片类止痛药滥用;对医疗系统放松监管实现药物价格下降;减少对大学的补贴以降低学费(你没听错!)等等。特朗普和Mulligan都信奉“市场是好的,监管是坏的”这一芝加哥大学的传统理念。

Mulligan指出特朗普经常在Twitter“吹嘘”自己的工作成就,并以“历史最佳”来形容,真正目的是吸引主流媒体和意见领袖来进行反驳和事实验证。通过制造这样被戳穿的“噱头”,读者会发现他虽然夸大其词,却记住他干得还真不错,并对媒体和专家留下不佳的印象。

如果我们此前听到这样的“揭秘”,最高评价可能只是“特朗普是操控媒体和人心的奇才”,但从大选结果来看,他的高支持度恰恰来自于这样的“操控”。

这本书并非赞美录,特朗普的对立面是卷入利益冲突的政府官员、自大无知的专家、华盛顿装腔作势的精英、以及带有偏见的媒体。由于这本书的基调如此与众不同,媒体少有报道。但在亚马逊上,这本书得到了读者4.8分的好评(总分5分)。

我读这本书最大收获是了解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的运作细节,读完后会对特朗普有新的认识,对他获得选民高度支持不那么诧异。

保守主义与自由主义之争

如果只看到特朗普疫情控制不力,或者他个人品行备受争议这些表面的“常识”,就无法理解美国大选背后更深层的一些“常识”。

特朗普获得高支持,并非选民糊涂或者不尊重“常识”。支持特朗普的选民认可的是他和共和党代表的保守主义传统,这和拜登和民主党代表的自由主义传统,都有着深刻的思想根源和不同时期的代表性总统,谁也说服不了谁,代替不了谁。两者各有利弊,自然会形成政党交替和历史循环。

自由主义认为,美国过去之所以这样成功,是因为美国的社会开放、自由、公平,让个人的潜力得到充分的发挥,实现美国梦。美国可以广纳全球人才,精英云集,自然能做出比其他国家更好的成绩。美国只要把这套理念变成普世价值,各国人民就会以美国为典范,美国仍然可以保持强大。

民主党的支持者通常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生活在大城市,拥有较高的收入。在美亚裔就具备这些特征,选后民调显示,2000年到2016年,他们支持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比例从55%持续上升到75%,今年则是63%。对移民的支持和平权的主张也吸引其他“少数”族裔支持民主党。

但保守主义并不认为普世价值是美国的成功的因素,而只是美国成功后拿出来标榜宣传的口号,美国独立至今244年,绝大部分时间都不讲人权、民主、自由、平等,美国强大靠的是孤立主义和霸权主义。在中国崛起,美国相对实力下降后,不可能靠这一套普世价值令美国再次强大起来。特朗普主张美国优先,不愿承担国际义务,为了减少逆差征收关税,实施严格的入境政策,反对移民,创造就业,获得保守主义者的高度支持。

对平等的追求令自由主义者更关心弱势群体,主张通过资本利得税,社会保障税等类似建国初期的财富税,以及增加底层福利去缓和社会的贫富差距。但保守主义主张通过减税和放松监管来保护商界的利益,他们以为只有这样才能促进商界投资,经济发展之后,贫富差距会自然缓和。

同时,保守主义认为相对贫穷的问题无法解决,增加福利带来逆向激励。尽管政治不正确,但极端保守主义者骨子里认为老弱病残应该被自然淘汰,以减少社会负担。疫情肆虐是自由主义者眼里的人间悲剧,却被极端保守主义者视若无睹。理解这一点,才能想明白为什么疫情虽然有助于拜登的选情,却无损特朗普获得更多的支持。

保守主义者强烈反对同性恋与双性恋,反对避孕,严禁堕胎,与自由主义者的态度截然不同。由于美国是发达国家唯一出现中年白人男性死亡率上升现象,并且传统白人占比少于50%越来越获得关注,这些观念上的冲突就越来越大。

高投票率与拜登胜选的真正“常识”

过去,美国国运昌盛,共和党和民主党循环交替,轮流坐庄,矛盾可以协商处理。随着中国的崛起,美国相对实力下降,美国梦逐渐褪色消忘,内部问题丛生,系统自我更新能力越来越弱,于是保守与自由主义之争在政党之间,社会之间,族群之间越演越烈。各自认为如果美国不按自己信奉的主义发展,将来会更进一步衰败。正是这种危机感,帮助特朗普在大选前获得了超过四年任期绝大部分时间的“工作认可度”高分。

即使Mulligan佩服特朗普的个人能力,但他有所成,亦有所失。他崛起于民粹,并煽动了民粹。美国大选是一次民意矛盾的大爆发,激发了前所未有的投票人数,拜登和特朗普的得票均创历史记录。

而拜登的胜选,更多依靠的是美国人口结构的变化这一真正的“常识”:老人越来越多,苦于疫情,希望新总统改弦易撤;“少数”族裔已经在整体人数比例和数量上超过传统白人,他们更倾向于民主党的政策主张;年轻人积极投票,经济利益不是他们考虑的头号因素,他们更在乎普世价值,更支持缩小贫富差距,强化监管,减少垄断,自然是民主党的粉丝。

在拜登的普选支持度仅高出特朗普3.1个百分点,民主党难以控制参议院的背景下,新总统将来的施政必然会遇到许多阻力。不过别忘了,拜登在1972年29岁成为参议员,任职36年,论资格无与伦比。由于拜登在遭遇家庭不幸后,性格变得非常温和,与许多共和党参议员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因此,如果共和党只是以微弱优势控制参议院,那么拜登完全有能力说服一些共和党参议员支持他的政策。

拜登如果能够把“重塑美国的灵魂”的竞选主题落地成为修补美国内部的裂痕,从控制疫情做起,那么一些看似困难,但有助于重振美国实力的施政纲领将有望得到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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